如果你爱吃金枪鱼和三文鱼,一定要看到最后。
文/ 摘自《自给自足指南书》
“渔夫”Samuel Shelly,与妻儿居住在有“世界尽头”之称的塔斯马尼亚州。他的主业是摄影师、平面设计师,闲暇时以捕鱼为乐,每周至少捕钓一次,并和家人、友人一同烹制亲手捕获的美味。Samuel说自己是“厨艺不精,食材来凑”,他喜欢将新鲜捕钓的鱼鲜,与当地其他食材搭配,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,还原出食材本身的鲜美,烹制出只在塔斯马尼亚才能吃得到的“珍馐”。
这一次,Samuel除了告诉我们他的日常生活、捕钓经验,也分享了两道简单却美味的食谱。如果你爱吃金枪鱼和三文鱼,一定要看到最后。
Profile | Samuel Shelly,出生于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(Tasmania),摄影师、平面设计师。
澳大利亚大陆东南角的维多利亚州往南,穿过巴斯海峡(BassStrait),便可到达澳大利亚联邦唯一的岛州,塔斯马尼亚州。跨过塔斯马尼亚州再向南,便是无尽汪洋,直至南极大陆。因此,塔斯马尼亚州常被称为“世界尽头”。
该州由主岛塔斯马尼亚岛和若干小岛组成。地貌原始、四面环海、湖泊众多,这些自然属性,令这里拥有丰富且优质的渔业资源。
“我从家门出来走50米,就能捞到鱿鱼和鲍鱼。”
“你家住在郊外?”
“不,我家离市中心开车只需5分钟。”
这是Samuel Shelly和新朋友们交谈时常出现的桥段。他出生在塔斯马尼亚州首府霍巴特(Hobart),现在依旧生活在那里。
塔斯马尼亚岛的大与小
巴斯海峡隔开了澳洲大陆和塔斯马尼亚岛,令岛上保持了长期的“隔世”状态。词语“塔斯马尼亚岛效应”,便是指约一万年前,海平面上升,塔斯马尼亚岛与大陆分离,导致当地土著人与外界无法沟通,文化退步的现象。然而巴斯海峡对原始风貌和自然资源保护而言,也并非一件坏事。岛上遍布果园和农场,近海便可觅得海豚和鲸鱼踪迹,近20万公顷的原始森林被列入世界遗产保护名录。
“这里的水果和蔬菜品质是全球顶级的,特别是樱桃和各种浆果。”
塔斯马尼亚州首府霍巴特,面积只有约100平方公里。
Samuel说:“这里很小,小到我们从城里开车10分钟就能抵达郊外,也很大,大到拥有很多超棒的餐厅和各种热闹庆典,比如DarkMofo(该州每年6月举办的冬季庆典,涵盖艺术、美食、音乐等多方面内容,与之对应的有夏季庆典Mona Foma)。”
厨艺不精,食材来凑
Samuel从小生活在霍巴特,是一位摄影师、平面设计师兼“渔夫”。渔夫不靠打渔为生,但每周至少钓鱼一次,夏天更为频繁。怀着同样对家乡美食与风景的热爱,Samuel和多年好友Catherine一起创建博客“IslandMenu”,分享两人的美食心得。
“我们制作食谱的原则就是简单。我们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大厨,只想展示食材本身的美味,因此会尽量用简单的烹饪方式来呈现。”
二人创作食谱的灵感,大多来源于塔斯马尼亚的当地食材。他们说先把食材搞到手,食谱自然而然就成型了。生活在这里很幸运,厨艺不精,食材来凑,一年四季皆有宝。
春季食材代表:扇贝、海鳟、羊肉;
夏季食材代表:鱿鱼、龙虾、樱桃、草莓、杏、红眼土豆(Pink Eye Potatoes);
秋季食材代表:金枪鱼、黑莓、苹果、鹿肉;
冬季食材代表:比目鱼、雀鳝(Garfish)、羽衣甘蓝、柠檬。
每逢周日,Samuel会和妻子到Farmgate市场购买新鲜蔬果,到熟悉的肉铺购买当地牧场直供的肉类,而海鲜水产,大多由Samuel出海亲自捕获。Samuel将塔斯马尼亚食材的优势归功于这里的“小”和“冷”。
小,意味着从农场到餐桌的时间和距离短,食材足够新鲜。冷,意味着寒冷的岛屿环境,适合野生海鱼生存。
捕鱼是生活方式
“捕鱼于我而言已经是一种生活方式。我和朋友们社交的形式就是一起捕鱼,也经常自己一个人去。通常我会在岛屿的东岸和南岸捕海鱼,偶尔也在内陆湖钓鳟鱼。”
Samuel说,“渔夫”的身份带给他许多历练与有趣回忆。最难忘的一次,是在离霍巴特3个半小时船程的Mewstone岛附近,那里属于南大洋,环境恶劣多变。“幸好当时天气不错,我看到了野生列牙鯻(StripedTrumpeter,一种当地珍贵食用鱼),可惜没有捕到,倒是收获了一船的金枪鱼。那儿的一切让人着迷,目之所及是高耸的断崖,海面可看到游弋的海豹和鲨鱼,充满野性。”
Samuel通常用鱼竿钓鱼,有时也用鱼叉。并非人人都有机会像他一样,生活在水产资源丰富之地,但亲身尝试钓鱼,倒也不是不可能。
Samuel为初学钓鱼者给出了三条建议:
① 观察天气和潮汐:不同的鱼会在不同的环境下咬饵。比如金枪鱼就很喜欢西南风天气。
② 有饵就有鱼:鱼类总会在食物丰富的地方聚集。如果发现一片聚集很多小鱼的水域,或是岸边长了很多贝类,在那儿钓鱼准没错。
③ 学会像鱼一样思考:钓鱼需要动脑子,如果明知这种鱼在深水咬饵,那么拼了命把鱼线抛得老远,其实没什么意义。此时应该做的是耐心等待鱼来咬饵。看到鱼饵下沉,迅速收线即可。
理想生活就在当下
妻女相伴,闲来钓鱼,Samuel的日子悠游自在。虽然也曾游历英国、瑞典,暂居过大城市,但他始终喜欢面朝大海的生活。
“我不觉得有必要住在所谓大城市。不用人挤人,轻易就可以捕到鱼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。我现在的工作也很有意思。布鲁尼岛奶酪(BrunyIsland Cheese)和休恩三文鱼(Huon Salmon)等公司邀请我为他们拍摄食物,所以我家冰箱里永远有吃不完的奶酪和三文鱼。”
现在的生活是Samuel从童年至今一直未变的憧憬。工作和生活处于平衡,有足够时间陪伴家人。“我2岁的女儿Ingrid很喜欢去我们在布鲁尼岛的小屋。在海滩上奔跑,或是坐船出海,是最令她兴奋的事情,跟她老爸一模一样。”
Samuel's Recipe
1.开放式金枪鱼三明治 Tuna Bruschetta
食材:
面包……2片
番茄(切片)……10-12片
刺山柑……20g
洋葱……1/4个
金枪鱼……150g
罗勒……适量
橄榄油……适量
盐……适量
黑胡椒粉……适量
白醋……适量
大蒜……1瓣
做法:
① 将洋葱切碎,加适量白醋和盐腌制1小时。
② 从冰箱中取出金枪鱼,静置30分钟至室温,在热锅中煎熟。取出静置10-15分钟,切成5毫米薄片。
③ 吐司稍煎,将蒜瓣在吐司上涂抹,增加蒜香味;刺山柑油炸至口感酥脆。
④ 将番茄片、金枪鱼、洋葱依次码于面包片上,撒刺山柑、盐、黑胡椒粉调味,用罗勒(提前浸泡于橄榄油中)装饰即可。
2.草莓小茴香烟熏三文鱼冻 Smoked Salmon, Strawberry& Fennel Terrine
食材:
烟熏三文鱼片……500g
酸奶油……80ml
山羊乳酪……80ml
草莓……1.5杯
小茴香……1杯
柠檬(取皮)……1/3个
黑胡椒粉……10g
覆盆子醋……15ml
橄榄油……适量
新鲜罗勒……适量
做法:
① 在长方形容器(如吐司模)中铺一层保鲜膜,涂橄榄油,在模具底部和边缘铺一层三文鱼片。
② 将山羊乳酪、酸奶油、柠檬皮拌匀,在三文鱼片上抹薄薄的一层。
③ 草莓切碎与覆盆子醋拌匀,铺一层到模具中,加少许小茴香和黑胡椒粉。
④ 再次铺入三文鱼片、酸奶油、草莓、小茴香、黑胡椒粉,如此重复,最后在顶部铺上三文鱼片,用保鲜膜密封。
⑤ 肉冻上压重物,冷藏24小时。取出切片,淋橄榄油和覆盆子醋,用罗勒装饰即可上菜,适合配黑麦面包食用。
附《一名渔夫拍摄的海上捕鱼生活》
摘自国家地理中文网。
CoreyArnold既是摄影师,又是一名渔夫。他尝试通过拍摄阿拉斯加还有全球捕鱼业,白令海是海蟹资源最丰富的海域之一,也是捕捞条件最恶劣的。海浪有时能达到12米高,粗暴的巨浪冲刷过甲板,50节的狂风抽打着暴雨中的船只,紧绷的缆绳偶尔会挣断。而装海蟹的巨大铁笼每个超过350公斤,得徒手扔回船上。即使风平浪静,它们都可能毁了船。图为面对排山倒海的巨浪,船员们早已学会了平静面对。
海洋中的生物似乎无穷无尽,不像在湖里,可能只有区区五六种鱼。海面下的世界永远是一个谜,你总能抓到一些巨大而奇特的生物,比如重达几百磅的某种稀有的深海鲨鱼,或者看上去像史前动物的银鲛,这是Corey Arnold少年时代就沉迷于海钓的部分原因。图为海鸥总会跟着渔船飞舞,因为它们知道那里有食物。
Corey Arnold既想表现渔民的生活方式,同时也想在全球范围内对海洋的可持续发展进行深入探讨。起初,他的计划是在一艘船上工作2 年,然后换另一艘船再工作一两年,记录不同类型的渔业——先去阿拉斯加,随后到挪威,在那里捕鱼和拍摄,然后再去世界上其他地方。但结果并非如此,Corey Arnold实际上在一艘叫作F/V Rollo 的捕蟹船上一待就是7年。图为特殊船员——小猫Kitty。
“在船上你必须一天工作20个小时,数个星期跟相同一拨人紧密生活在一处……所有的这些都让人痛苦。然后,你抬头遥望天际,看到那里有无处不在的飞鸟、美丽的深绿色的波浪,这时船上的烦嚣和疲惫都会统统消失。”图为头戴面具的船员和Kitty。在枯燥的海上生活中,你必须学会自娱自乐。
Rollo号捕蟹船的全体船员。出海捕鱼是件靠天吃饭的事,你并不是总有运气坐在堆成小山的螃蟹上欢呼。
怀抱着“鲨鱼宝宝”的船员马修。
在布里斯托尔湾,很多渔民还依靠小渔船作业,保持着传统渔业社区的面貌。
被螃蟹钳掉手指?这不是没有可能。
有“纹身”的马鲛鱼。
来渔船“捡便宜”的不仅有海鸥,还有海雕。
马修和一条大头鱼,谁的嘴更大?
Corey Arnold说:“捕鱼是我生命的一部分,我会继续捕鱼,并在渔船上拍摄,我要出书和做展览,我想用更宽广的视角继续向世界展示:是谁把海洋生命带给了人们。”
作者原文如下:
每年夏天在布里斯托尔湾(Bristol Bay)度过的7 个星期是我一年里最享受的时光。我可以不用对着发光的电脑屏幕应付摄影业务。那时的我彻底跟外部世界隔绝,完全投入到捕鱼作业和团队协作之中,其实在船上工作时是很难拍摄照片的。不过我还是尝试通过拍摄阿拉斯加还有全球捕鱼业,来展现商业捕鱼的各个层面:渔夫的工作、同事之间的情谊、海洋的浩瀚和多样,以及很少有人能经历的大自然超现实的那一面。
白令海是海蟹资源最丰富的海域之一,也是捕捞条件最恶劣的。海浪有时能达到12 米高,粗暴的巨浪冲刷过甲板,50节的狂风抽打着暴雨中的船只,紧绷的缆绳偶尔会挣断。而装海蟹的巨大铁笼每个超过350 公斤,得徒手扔回船上。即使风平浪静,它们都可能毁了船。
海洋中的生物似乎无穷无尽,不像在湖里,可能只有区区五六种鱼。海面下的世界永远是一个谜,你总能抓到一些巨大而奇特的生物,比如重达几百磅的某种稀有的深海鲨鱼,或者看上去像史前动物的银鲛,这是我少年时代就沉迷于海钓的部分原因。
过去我爸爸经营两门生意,一是种植牛油果,二是批发热带植物,两者都需要很长的工作时间。他有一艘6.5 米长的船,停靠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海岸边,钓鱼让他可以逃离日常工作。
从我能走路开始,他就带我出海了。有很多年,我们每个月都会出海几次,捕捉鲈鱼、金枪鱼,还有石斑鱼。爸爸也是摄影发烧友,每次出海之后,他都会拍摄记录我们的渔获,整个过程像宗教仪式一般。10 岁那年,他给我买了一部宾得K1000,那也是我摄影的开始。 小学时我很出名,因为我家冰库里奇奇怪怪的海洋生物让人眼花缭乱:比如有大家从来没见过的鱼类,甚至还有一条小型鲨鱼。班上的同学对鳐鱼卵特别好奇,它们能伪装得跟海带一模一样,如果你把它们对着光看,就能发现鳐鱼的胚胎和完整的脐带。
等我长大一些,我们夏天会向北方航行,先到加拿大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,最终抵达阿拉斯加。1995 年,我在布里斯托尔湾捕捉三文鱼的渔船上找到份工作,整个大学期间,我每个夏天都会到那里捕鱼。我从旧金山艺术学院毕业后,做过一两年的摄影助理。不过互联网泡沫于2001 年破灭,当时不是自立门户当摄影师的好时机。所以,我开车到西雅图,想找一份在高纬度地区捕鱼的工作。
水手的工作漫长而乏味,往往还伴随着危险,你得跟也许不那么喜欢的人紧密相处。每个人对待压力的方式都不同,在我们18 到20 个小时的日常工作时间里,某个时刻,一个人可能会跌跌撞撞地濒临崩溃;另一个狂发脾气,在甲板上疯了似的扔东西;也有人可能只是更加拼命工作……总之工作非常之紧张。同时,我也意识到海上捕鱼作业可以成为一个精彩的摄影项目。此前没有多少人拍过商业捕鱼,普通公众对现代的商业性捕鱼业也并不了解。人们也许读到过过度捕捞、捕鱼业的环境成本或者可持续发展的报道,但对这个行业本身缺乏直接的了解。
我既想表现渔民的生活方式,同时也想在全球范围内对海洋的可持续发展进行深入探讨。起初,我的计划是在一艘船上工作2 年,然后换另一艘船再工作一两年,记录不同类型的渔业——先去阿拉斯加,随后到挪威,在那里捕鱼和拍摄,然后再去世界上其他地方。但结果并非如此,我实际上在一艘叫作F/V Rollo 的捕蟹船上一待就是7 年。
Rollo 的船长(是的,就是同一艘Rollo,在Discovery频道“致命捕捞”系列里当过主角的)Eric Nyhammer 不是那种大喊大叫或把你逼到崩溃的领导。他只希望你把工作做好。
他有那种能耐,不用说任何狠话也会让你听他调遣。他也是一个画家。我们处得非常好,他理解我想要做的事,也同意我工作的时候拍拍照片。
我每次跳下甲板、拎起相机拍照时,都要跟船员们讨价还价,因为这会让他们多干很多活。甲板上是一个相互协作的工作系统,一个人离开,会让所有的工作都变得更麻烦;但收获是我能捕捉到一些不会在其他任何地方出现的画面。在船上你必须一天工作20 个小时,数个星期跟相同一拨人紧密生活在一处……所有的这些都让人痛苦。然后,你抬头遥望天际,看到那里有无处不在的飞鸟、美丽的深绿色的波浪,这时船上的烦嚣和疲惫都会统统消失。
我在布里斯托尔湾工作时认识一个同事,他已经在那里做了50 年的渔夫,见证了渔业5 次以上的繁荣和衰退,这循环并不总是跟过度捕捞有关。在远海发生的事情目前还难以理解,自然的波动永远在发生。几年前,螃蟹的供应量还远远低于现在。确实某些地方曾经有过过度捕捞,不过因为控制得当,产量已经反弹。
到目前为止,海洋作业最明显的变化是捕捞程序。当我刚开始捕蟹时,那场面就像是赛马日,在捕捉季节开始时,差不多300 艘船同时出发,大伙儿都不眠不休,尽可能地多捕捞,直到大家的捕捉总量达到限额。这可能需要花费5 到10 天,或者几个星期。时下很多渔业改变了做法,船主会购买一定比例的捕鱼份额,你有整年的时间可以用掉这份额,所以大家的节奏都放松了些。但我们还不知道这种改变对渔业和环境会有什么影响。
事实上,你要看回很久以前,才能发现捕鱼业曾对人类社会造成的影响。你在海鲜馆子看到的那些老照片,照片里的海港挤满了渔船,现在,这些港口都几乎是空的,当下的渔船更有效率,所以数量上也少得多。谁知道60 年内这一切会如何变迁?我只想继续记录这些新的变化。
无论在那些沿海社区发生什么变化,渔民是令这个社群得以延续的关键。很多渔民都依靠小渔船作业,但今天更多的捕鱼配额被大公司买断。这非常危险,损害了近海小渔民们的利益。就像大农场和有机农夫的区别:大农场使用农药和转基因种子以让利润最大化,而有机农夫花费更高昂的成本来管理他们的土地,出产更优质的食物。
在布里斯托尔湾,捕鱼份额在几千艘小型渔船之间平均分配。我们是小,但我们干得很棒,这才是一种真正的可持续和高质量的渔业。
大公司利用拖网渔船,有时候一次就能打捞450 吨,然后所有这些珍贵的鱼类被统统粉碎,做成冻鱼条。从许多层面上说,独立渔民是真正构成沿海社区的核心。我之所以拍摄这些照片,很大原因就是要保存这种生活方式。
捕鱼是我生命的一部分,我会继续捕鱼,并在渔船上拍摄,我要出书和做展览,我想用更宽广的视角继续向世界展示:是谁把海洋生命带给了人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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